散文：红柿子

　　散文：红柿子

　　一夜风声，把秋推到了小巷深处，一堆儿一堆儿的叶子拥在一起，懒散地躺在角落里。母亲屋前的两棵柿子树，一嘟噜一嘟噜的柿子，都露出了红红的笑脸，犹如喝醉了蜜水，甜得摇摇欲坠。

　　周末，天晴得真好!天空被夜风吹得干净通透，蓝得像一块布。阳光明亮却不刺眼，让人感到无比温暖。我和爹娘坐在北屋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。

　　“啪嗒”!一个柿子掉下来。这声响不仅吸引了我和娘的目光，还吓跑了停在树上的麻雀，一窝蜂地扑棱着翅膀飞起。它们四下里转了一圈，发现没什么大动静，又盘旋着飞了回来。叽叽喳喳，相互通报着平安无事!

　　“鸟儿都是先吃第一口的，真是小精灵。”娘坐在阳光里，抬头看着柿子树，笑着。

　　“多浪费!没吃两口就掉下来。”我边说边拿簸箕和扫帚，打算把它铲起来。

　　“这咋会浪费?咱家的小狗就特别喜欢吃柿子，它就等着鸟儿把柿子啄下来呢。”娘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。“好东西一起吃才有意思!”我的脸红了红，年过半百的我，还是达不到母亲的高度。

　　“娘，我给你摘一个吧。”望着满树红彤彤的柿子。

　　“屋后有个长竹竿。”娘说。

　　“好嘞!”我一晃身就往屋后跑。

　　“慢点!看台阶。”娘的声音随后就跟了过来。

　　长竹竿顶端有一根圆形的铁丝环，环上套着一个细渔网。这肯定是爹做的。看着简陋，但很实用。爹一辈子爱动手，总能把家里用得到的工具收拾得很好用，是娘坚实的后盾。

　　举着长竹竿，瞄准。熟透了的柿子，鲜红欲滴，很容易分辨。用铁环网托住，然后顺着一个方向转，一圈，两圈，三圈，“啪”!柿子落在网里，成就感瞬间爆棚!

　　真软乎!红嫩，皮薄，汁水似溢。轻拿，入水。水清柿红!撩水花，冲细尘，总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柿子完美的形体。

　　端小碗，拿小勺，挖一点喂给娘吃。娘笑说自己来。一手端碗，一手拿勺。叮叮当当中，娘把柿子里面光滑脆甜的小舌头送入口中。看着娘哆哆嗦嗦的手，我说，娘，你真厉害，这么抖，也撒不到外面。

　　娘笑了。满口看不见几颗牙。

　　爹拿起我放下的长竹竿，昂着头，在树下转。一会儿一个，一会儿一个，红彤彤的柿子冒出了篮子沿儿。我知道，这是爹给我拿走的。

　　我不敢回头看爹，亦不敢回头看爹背后越来越红的太阳。陪着爹娘的时间总是走得飞快。

　　“问问你的同事，邻居，谁想吃柿子，就来摘!”娘嘱咐我。

　　我点点头，有娘在，我也有后盾，坚实的!

　　小巷里，太阳一晃，就成了背影，就像这周日，一晃儿就成了昨日。每个周末，陪在爹娘身边，总能卸下一周的疲乏，找到岁月安稳，一切静好的小插曲，就如这红柿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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